斗象台离巴戎庙不远,出巴戎庙北门我们稍事休息便在阿福的引导下越过一条土路继续向北,没几步就到了斗象台。斗象台为闍耶跋摩七世的巴扬寺式建筑,建于十二世纪未,至今也有近千年的历史了。当年这儿是吴哥国的政治中心,所谓斗象台就是吴哥国王的阅兵台,又是他选取坐骑的地方,这儿每年都要举行盛大的斗象活动,胜出的大象便成了国王的坐骑。斗象台的外观平台的墙壁上雕有狮子和神鸟,周边的围墙上雕有许多大象和印度教的神像,以及犀牛、河马等厚皮类动物,还有打猎场面的浮雕,造型夸张,线条古拙粗犷,这些雕像到现在都还保存得很完整。斗象台的建筑风格和雕刻内容融合了多种文化元素,印度教神像的雕刻体现了印度教文化的影响,而高棉独特的艺术风格和表现手法又赋予了这些雕刻以本土特色,是多元文化融合的产物。最让人震憾的是古代法院的众多雕像石刻。这儿是吴哥王朝时期的中央司法机构,从斗象台朝北运动在古代法院的上方往下看的狭窄回廊里,更是琳琅满目的雕塑石刻,形象地描绘着那些古老的故事。这倒是与中国传统的宗教思想还是有一点相通的,高棉人认为犯罪的人必须要受到来自地狱之神的审判与酷刑,相比我们前面看到的石像,这下面的雕刻可以说更加精细。雕刻的故事情节也相当地丰富,看上去还是蛮有点意思的。只是弯弯曲曲的狭窄回廊里头阴气十足,让人在大太阳底下都起鸡皮疙瘩。见资料上介绍,古代法院雕刻总共有六道,在我前面有两游客在第四道拐弯后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而我们一个团的同行者却无人跟上来,夫人停下脚步拖住老夫不停地叫嚷着:“别走了”,“别走了”,老夫虽是个无神论者,却也被夫人叫得感觉疹得慌,慌忙双双折返回头。在古代法院的东面垮过一条公路就是十二生肖塔了。一大片空地之后,丛林中掩映着十二座形状各异,用石块垒砌的褐色塔楼建筑,这些始建于十二世纪末的塔楼,属拜云建筑风格。十二座塔楼成不规则排列,间距似乎也并不相等,有的塔几乎完全坍塌了,不过当初建筑的外形大多还保持着。据说,闍耶跋摩七世下令建造十二生肖塔,就是用来关押犯人,辨别真伪曲直,让他们忏悔的场所。元朝的周达观去真腊王国(现柬埔寨)后写下了《真腊风土记》,其中有这么一段记载:番人有法如此,又两家争讼,莫辨曲直,国宫之对岸有小石塔十二座,令一人各坐一塔中,其外两家自以亲属互相提防。或坐一二日,或三四日,其无理者必获证候而出,或身上生疮,或咳嗽热证之类,有理者皆无纤事。以此剖判曲直,谓之天狱,盖其土地之灵有如此也。大体的意思是:古代吴哥人审案时,当有是非曲直莫辨的诉讼发生时,要是法官无法判断当事双方谁有罪错,就把当事双方同时关在十二座塔的两座中,交给上天来进行审判,过一段时间谁是罪犯,谁就会身上生疮疗,或出现咳嗽等,不是罪犯的则无恙 。法官根据这些特征判罪,如此荒诞残酷的审判方法和刑典,虽然觉得有点可笑,也足见高棉当年也是“法治”森严,臣民自然也就不敢犯法了,如此审案判案,还甚有效,在今天看来,想想还真是蛮有点意思的。在古法院与生肖塔之间的空地上,三三两两疲惫的同团朋友散坐在树荫下,等人齐了还要坐车去下一个景点——塔凯欧。塔凯欧寺又名《茶胶寺》,是一座具有典型的山庙结构的庙宇,寺中供奉三大天神之湿婆神。此寺建造过程中跨越了两个王朝,听阿福介绍,由于当时在修建时天雷击中了山顶上最高一座须弥山塔,被认为不祥之兆而放弃修建,所以塔凯欧寺是一座没有完成的寺庙。整个寺庙只有东大门有雕刻,建于高塔之上的石破天惊塔没有留下任何雕刻痕迹,这再次佐证了所有吴哥窟遗址群的建筑都是先将石头堆砌,尔后再在表面雕琢出外形轮廓和各种图案。其天量而沉重的石方需要从远方运送过来,在科技不发达、起重运输手段极其落后的条件下足见当时的高棉劳动者是多么地艰难与辛劳。塔凯欧寺我们没有上去,只是在下面看了看,拍了些照片。塔凯欧寺的保护修复工程被列入中国政府援助柬埔寨吴哥古迹保护的第二期目录,这是一个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牵头,由中国商务部、财政部、国家文物局联合出资出技术的援助项目,充分体现了中国这个负责任的大国风范。而塔普伦庙是古真腊吴哥王朝的国王加亚华尔曼七世为他母亲所修建的寺庙,兴建于十二世纪下半叶,属于吴哥文化较为后期的作品。呈现在游人面前的是“结实”而又雄伟的塔普伦庙。寺庙被当地人称为蛇树的卡波克树所盘踞,它们粗壮发亮的根基,绕过梁柱、探入石缝、盘绕在屋檐上、裏住门与窗。由一颗不起眼的小种子开始,历经数百年的沧桑,卡波克繁茂的枝叶就像祈神的臂膀,成功地伸向天际,与神庙交错相缠,其境蔚为壮观,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与时光的威力,着实让人顿生无限感慨。十九世纪中叶法国人发现塔普伦庙之后,发现壮观的寺庙其损毁程度很轻,本想予以修复。但终因整座寺庙已被树根茎干纠缠盘结在一起而放弃修整,从而保持了原始模样,由此形成了塔普伦庙独特的景象与标记。老夫不禁暗自庆幸,恰恰因为可爱的法国人这一放弃,才让现在的我们有幸见识和欣赏到了这充满了迷人魅力的塔普伦庙。电影《古墓丽影》曾以此为场景拍摄,只见那百年老树缠绕着千年奇石,犹如那爱恨纠缠充溢着浪漫,却又不乏奇幻与惊悚。
寺庙主殿面向东方,四面有门廊。那些个长长的回廊,连接着各个塔群建筑,回廊的存在增加了建筑的层次感和深度,为游客提供了行走和观赏的空间。长廊顶端有成列仙女阿帕萨拉的浮雕,姿态优美,神情灵动,透露出飘逸浪漫气息,使寺庙增添了一份神秘的艺术氛围。寺庙中每个回廊的门楣上都有精美的雕刻,内容既有印度教传说的诸神和“乳海翻腾”造型,也有佛教的莲花图案,反映了当时吴哥王朝宗教信仰的融合与转变。
粗大的榕树根、木棉树根穿透建筑墙体、屋顶的状态——树根如巨蟒般缠绕石塔、挤裂回廊,石块与根系交错生长,形成“建筑被自然吞噬”的奇观。古真腊人相信通过沐浴,以水灌顶能洗净罪过并带来幸福。皇家浴池是皇家举行沐浴祈福仪式的场所,与我们浴池的通常概念不同,这吴哥国的皇家浴池并非是个沐浴的池子,而是个长与宽都有几百米的湖泊。在当年,皇家浴池还承担着为吴哥王国在旱季进行水利灌溉和蓄水的功能。听阿福介绍,皇家浴池是吴哥窟看日出的最佳地点之一,在这里看日出,阳光映衬在浴池水面的景象很美。可惜我们到达时已是黄昏时分,看日出变成看晚霞了,不过你看这沐浴在晚霞之中长着“胡须”的百年老树是不是有种沧桑的美哩。同时沐浴在晚霞之中的还有这母女仨,远远地见她们在水中劳作,真不知在忙些啥,靠近前一看原来如此。见了我这个“外国”人她们倒是一点都不生疏,还让老夫给她们递那盛装着战利品的鱼虾桶哩。东梅蓬寺是罗贞陀罗跋摩二世修建的一座祭祀祖先的寺庙。建于公元953年,距今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东梅蓬寺属于婆罗门教建筑,其重要特征就是须弥山造型:金刚宝座塔形式的三层五塔结构,中央建筑物是一个正方形,中间最高的塔楼代表须弥山,四个角落各有一座较矮的塔楼,这五座石塔,布局跟骰子上的五点一样规则。整个侧面看起来则是个山形构造。同真象大小的大象石雕是东梅蓬的标志,形象源自于古印度神话中四只神像分立四方将宇宙撑起来。如此巨大的石雕居然是由一整块的石头雕成,雕功精细,将大象圆润饱满的身驱,弯曲柔美的象鼻以及脖子挂铃销的细小绳索都表现得惟妙性肖。人们很难想象,现在我们游览的这块地方,原本是在水中的。据资料介绍,这儿本是方圆十几里的东巴莱湖,东梅蓬寺则是这个湖泊中央一座小岛上的寺庙,现在是一滴水也看不见了,据阿福讲进寺入口处的阶梯以前其实就是一个码头。世事变迁、沧海桑田,这儿虽然没有海,但这千年东梅蓬寺也算是亲历者了。由于年代久远以及自然和人为等因素,东梅蓬寺大部分建筑已经残破荒废,如廊厅如今只剩下一些遗迹,塔身多有损毁,其它建筑也大都倒塌,只剩石雕的门框和廊柱勉强支撑。不知不觉中,当地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多了,太阳偏西洒下一片金黄。高棉之旅的第一站便在这美艳的晚霞照耀下圆满结束了。